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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桃源如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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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思聪突然呕血,这让老太太心惊胆战。

就连关戎等人也只觉是惊魂一幕。

聂思聪被送去医院救治,医生在为他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后,告知老太太道,“病人是急性胃出血,他的情绪也很不稳定,如果以后持续这样,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极大负担……”

老太太没了声音,止不住流泪,一夕之间更是苍老了数岁。因为她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,都是因为沈斯曼之死。

言海蓝在得知聂思聪病倒后,带着言舒敏一起来医院看望。

言家姐妹也是自小就相识老太太,若非因为从前那事,老太太也不会不待见言海蓝。可如今事过境迁,一死一伤,一人虽然不死不伤,却也饱受一切。老太太看着言海蓝,她早就没了当年得知她海外归来时的严苛。

“您要保重自己……”言海蓝握住老太太的手说,言舒敏也是在旁点头称是。

老太太泪眼婆娑,她摇头着说,“海蓝,现在只有你了,只有你能让他好起来……”

这三年时间里,老太太对言海蓝从一开始的执着不愿接受,到后来的渐渐释怀,直至面对沈斯曼的死,老人家也将过往恩怨慢慢看淡。到了今时今日,谁还要去计较那些过去,人活着才是最重要,人要是没了,那就什么都没了。

言海蓝不想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,得到老太太的再次认可,这其中时隔整整八年,五年远离北城,三年苦苦守候,可她却没有了那份欢喜,只剩下对于老人家体谅的感动,还有无止尽的怅然。

“我愿意陪在他身边,可我没法让他好起来……”言海蓝亦是身心俱疲,隔着病房的窗户,她看见聂思聪昏睡的脸庞,距离那样近却又那样遥远。

她那样难过轻声说,“因为我不是他的药……”

老太太怔了下,良久都没了声音。

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,如果说聂思聪是言海蓝的心药,可聂思聪的心药却早不是她了。

聂思聪在住院数日后就执意出了院,谁也阻拦不住。他气若游离,这一次却不是再去往沈园,而是前往四合院。那是沈斯曼年幼时流落街头,被吴叔捡到后送入暂住过的地方,也是被沈斯曼视为家的地方。

聂思聪一回到四合院,众人又见他往小学堂而去。一进入学堂,就许久不曾再出来。最后是老太太出马,她推开门一看,发现聂思聪坐倒在木地板上,他的怀里捧着那个玉白骨灰坛。

关戎认了出来,那是当日前往凤凰镇,从墓碑里捧出的骨灰坛,只是被不小心摔碎。

原来被藏在了这里……

可如今早就重新拼凑完整,可惜那坛身上,还留有细碎的裂痕,像是再也无法补救的痕迹。

“思聪……”老太太心急如焚,只怕他再犯痴下去,这条命也怕是没了。众人想尽办法,也是束手无策。

却就在百感交集的时候,是吴叔前来,他来到聂思聪面前,取出了一件物品交给他,“思聪少爷,您看一看……”

聂思聪苍白了俊彦,整个人都是灰败,可当他的目光落向前方。

只见是一张照片映入眼底,他猛一定睛喊,“沈斯曼……”

照片里的女子,分明就是沈斯曼,她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,美得不真实,却一如从前放肆而笑。

那不是过去,而是现在,是如今的沈斯曼!

是还鲜活于世的沈斯曼!

……

众人不知道吴叔怎得就会有沈斯曼的照片,吴叔则是告知,原来是有人将照片送抵这里。关戎问起是谁,吴叔这才道出,“是一位姓邹的先生。”

姓邹?

关戎一下就认出,除了邹氏那一位,再也没有别人。

可是当年沈斯曼不是明明已经死了?

难道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是假,这一切都是虚假?

沈斯曼其实根本就没有死?

众人心中充满疑影,再看向聂思聪,他不起不恼,神志却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,只是小心翼翼捧着那张照片在瞧。

那无处诉所的凄凉,压了他整整三年。三年来不愿让任何人提起沈斯曼,三年后忘情于工作,却都不能排解这份痛苦。

直到众人都告诉他,沈斯曼是真的不在了,他方才丢了魂一样崩溃。可众人都瞧清了他对沈斯曼的那份想念爱意,他却始终都不肯承认。仿佛承认了,就已经是输了,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……

此刻,聂思聪攥紧了照片,他跌撞间从地上起身,虽身形消瘦却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聂氏少东家,他低哑了声音朝关戎下令,“去找有古琴的地方!”

关戎上前细看,才发现那张照片里的沈斯曼,她正如天上下凡的谪仙,正在人间一日般嬉戏抚琴。

得到指示,关戎派遣所有人去查找打探。可奇怪的是,聂思聪没有直接找寻邹非池索要答案。他动用了所有人脉网,派人东奔西走,只为了找到有照片里这把古琴之所。

终于,在近二十余天之后,消息传来,这把古琴不是寻常之琴,而是出自一位制琴大师,因为那琴身上绘有他个人的印章,因为他细微,所以不被轻易发现。

又从这位制琴大师处,得知这把古琴的去向,聂思聪又是连夜奔波到了远在南方的一座城市。依山傍水的地方,那座村子远离人烟,美的像是仙境。众人由村长带领着往村子里走,越走越近那桃源如画,聂思聪的步伐却越来越重。

突然,来到一处院子里,村里的孩子们正围着一个穿着白色素裙的女人玩耍。她如照片里一般垂下墨黑青丝,她笑着,一直在笑。

“是沈斯曼!”关戎忍不住喊了一声,再望向聂思聪,他痴痴怔在原地许久。

半晌之后,他这才动了动,往院子里走入,往那长发微笑的女人而去。

众人只见聂思聪笔直走向沈斯曼,突然他一下将他抱紧,像是抓住了最珍贵的宝贝,所以不愿再放手。可谁想却惊到了沈斯曼,慌忙里直接抓起桌子上正要研磨的砚台,狠狠砸在聂思聪的头上。

关戎倒抽一口冷气,聂思聪的额头登时流淌下鲜血。一片猩红色里,众人只见那个俊朗非凡的男人,抱着那个长发女人,他哑了声说,“我知道你怪我,所以不肯回来,你才不肯回来……”

他不气不恼不怒不喜,却在再一次抱紧她的刹那,眼泪落出眼眶。

竟哭得像个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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