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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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明明就不会草编,又谈何而来的暴露?

慕词微微蹙着眉,低头不语。

瞧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,虞十六似乎听见了胜利的号角,近在咫尺。

可是看样子进度似乎太快,慕词表面虽不显,但眼里却满是迟疑。

“别说了。”

声音轻得如掠过湖面的羽毛,坠入她的心窝。

“我不相信。”

她茫然地眨眨眼,畏缩地偏着头,佯装打量房内布置。

每次谈起这个话题,气氛莫名就会跌至谷底。

夜色正浓,灯蜡顺着白色的烛身缓缓坠落,溅出一滴滴蜡花。

飞溅的烫蜡倏地落在她撑在桌面的手背上,她陡然一颤,迅速缩回手。

慕词脸色突地一变,站起身,虞十六见状连连摆手。

“我没事的,只是烫了一下。”

不知为何,慕词的脑中闪过零星的片段:幽暗的山洞里,少女脸色慌张,无措地背着手说“没事。”

出于直觉,他抓住她的手,垂头检查。

如她所言,灼热的白蜡瞬间凝成块,它所黏着的白皙皮肤上微微泛着红,异常注目。

灵力不可随意使用,这是修仙门派的公理。

可在那一瞬,他不假思索地念起口诀,心里泛起了异样的酸涩。

虞十六陌然地听着他口中的术语,那红色的烫痕已然消失,连一丝被烫过的痕迹也瞧不见了。

……

就这么着急吗?只是被烫了一下而已。

她的心里发涩发苦,像是吃了一整个黄连,除了父母,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。

不知想到了什么,虞十六的眼神忽地没了光彩——

他对自己的师妹付以真心,可自己把他当做什么呢?

即使他只是书中的角色,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,可她也开始有些舍不得。

倘若自己真的离开,他会不会伤心?那莫师姐,贺稚他们……会不会也有不舍?

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

他细微地捕捉到面前少女的情绪变化,开口道。

她摇摇头,回他一个无力的笑意。

才意识到一直握着她的手,他轻轻松开,转过身缓缓走到窗边,对着无边月色,似是喟叹。

“明日我要下山。”

虞十六不再盯着手背,怔怔抬起头。

月色下,慕词的背影清瘦单薄,似雨后林间的青竹,天边的一抹孤月,湖心亭边的一芥扁舟,形单影只,踽踽独行。

“你……会在这儿待多久?”

听完这句话,她脑子里一片嗡嗡声,她脱口而出:“自然是越久越好了。只要你别像之前那样赶我走。”

“你不会……这么做的吧?”

她小心翼翼地往那处瞧,窗边的人影似乎舒了口气,连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。

虞十六歪歪头,单手撑着脑袋,静静地凝视他的身形。

纸窗轻轻撞着窗框,发出声声清脆的声响。桌上的灯笼草试探般地挠着她的手腕,引起阵阵痒意。

注意力摹地被风吹乱的灯笼草吸引,她随意地拿起一根,凭着模糊的记忆,双手生疏地缠绕着。

万籁俱寂,烛火不时发出一声炸裂的脆响,昏黄的墙面上乌影微微晃动,透出些许温馨。

周身蔓延着得知答案的愉悦,慕词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窗外的阴影处——

迎着月色,一丛迎春花正摇曳轻舞,肆意生长。



“放心啦,早点回来~”

“喏,昨天晚上废了好大功夫才做出个能入眼的,就当平安符吧!”

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那个小玩意,他下意识掩住嘴“噗嗤”一声。

这就是她昨天晚上捣弄了一个时辰的东西?

闻言,虞十六似是犹豫,畏畏缩缩地收回手,盯着那东西,憋着嘴委屈道:“会很丑吗……?”

见她露出这副模样,他也抑制嘴角的笑意,伸手将那东西取了过来,顺手别在自己的腰间。

“不丑,很可爱。”

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原来小妖怪还会这么多,那我暂且收下了,回来给你带礼物。”

“说好的,不能反悔哦!”

她惊喜地抬起头,眼睛里像是点了千万盏灯烛光彩夺目。

她伸出右手,见慕词还没动作,才想到这里似乎没有这种做法。

可那又怎样,她教他不就好了。

她自作主张地伸手去牵他的手,轻轻地与他的拇指对碰。

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,谁变了谁就是小狗!”

见他眨着鸦羽,一头雾水,她狡黠地笑着,语气轻快。

“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,如果和人做出约定,一定要遵守诺言哦,不然会变小狗的!“

话音未落,他又拉起她刚刚放下的手,虞十六瞪大眼睛,呼吸一窒,有些不可思议。

“拉钩盖章,那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。”

大拇指摩挲过一阵痒意,像是被风轻轻撩拨着的蒲公英,柔软细腻。

慕词越走越远,她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,掌心里还传着他手里的余温,有些灼人。

一阵萧瑟的东风吹过,她缓缓回过神,挥舞着双手,与他告别,这才想起昨晚慕词的叮嘱。

直到人影渐渐从她的视线慢慢消失,她才迈向大门,奔向慕词的房间。

术法什么的她现在可不急一时半会儿,但是和慕词说好的安心待在院里修习,虽然不一定能坚持得久,但趁着还有学习的劲头,那就勉强学学吧。

她漫不经心地推开门,径直走往书架抽出几本术法册子,往书桌附近走去。

他的桌上零散地放了好些雪白的纸张,皆被镇纸台压得死死的。走进一瞧,桌脚边还有几个筒形的置物筒,已经装了好些已经被卷好的画轴。

她偏着头仔细一看,好像有一面卷轴经常被房内的主人打开,连黑色的系带也没绑,整个纸身都微微泛着黄。

不过她并没有在意,一一掠过脚边的物什,将册子随意地置于桌面上,左手提着衣裙,右手拉开背椅坐上去。

许是动作太大,不经意间竟踢到了装满卷轴的木筒。

她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心一颤,条件反射般看向声音的来源。

散开的画轴四处滚动,有的一直滚到床头,有的斜斜地靠在了桌角。

而她的目光则定在缓缓展开的卷轴上,顿时脸色大变,似乎瞧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。

这画像的人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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