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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无处栖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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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上车后,楚睿之时不时地偷瞄着朴尔和潘舒。谁料这两个人一个假装看窗外,一个低着头,各自躲闪着他的目光。

楚睿之叹了口气,他也没有窥探两个人隐私的欲望。于是,打开平板,看起了叶青发来的笔记,眉目里满是认真。

潘舒用余光瞄着,不由得暗暗觉得惊奇。今天才知道他还会弹钢琴,也不知道楚睿之身上还有多少惊喜等待着他去挖掘。

另一边,乔衍将棘手的工作处理好后,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机场。

纷杂的人群中,不时有驻足的旅客围在一起聊天。乔衍走得极快,耳边响起聒噪的声音,令他有些烦躁。一时不察,差点被横亘在路中间无人看顾的行李箱绊了一跤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您没事吧?”一位小青年迅速伸出手,满含歉意扶了一把。

乔衍身子一转,强行稳住了身形,随后挥了挥手,拒绝了他的搀扶:“我没事,谢谢。”

说完,人就飞快地走了。

机场本来就是一个迎来送往的地方,大多数人都是行色匆匆。见他走了,那小青年也没太在意。他迅速握住了行李箱,快速转身,往拐角处走去。

小青年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人,立刻递出了刚买来的纸巾,手足无措地安慰着:“你还好么?”

“我没事,谢谢。”柳玉卿摇了摇头,在陌生人满含关切的眼神中,勉强地扯着嘴角笑了笑。好半晌才站起身。拒绝了小青年的好意,浑浑噩噩地走出机场,片刻也不敢停留。

年近三十,一事无成。

事业不顺,可以重新开始。可感情呢?

真正离开了邱英之后,他的心脏仿佛被剜去一块。犹自站在天地间,却感觉自己像一具只会呼吸的行尸走肉。

柳玉卿抬眼,突然觉得此刻的阳光都亮得刺目。他飞快地闭上眼,捂着胸口作深呼吸。一路地伪装,却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,就被轻易地击碎了。

邱英的那一句:“滚!”就像一把尖利的匕首,搅得他苦不堪言。

柳玉卿又逃了。

他又一次,拖着他的行李,逃离了他最爱的人。

三天前,邱英的病情开始恶化。幻觉伴随着剧烈的头痛,搅得他整夜难眠。柳玉卿抱着他,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额头,心痛得无以复加。

“呃……”邱英抱着头,发出低哑的痛苦呼声。

柳玉卿闻声而动,立刻抓起药碗,不曾想却被滚烫的药碗烫得手一抖险些弄洒了汤药。他也顾不得被烫得有些红的手指,立刻跑到床边,一把将邱英搂进了怀里。

看着他痛苦的神情,柳玉卿思忖良久,抖着手,从上锁的保险柜里取出一支药瓶,随即将注射器扎进去抽出了相应的剂量,排除了空气后,捧着邱英的手臂将注射器举了起来。

“不,玉卿……”邱英摇了摇头,睁大了双眼恐惧地看着他手上的注射器。

柳玉卿咬着嘴唇,由于太用力,下一瞬就尝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。他呜咽着,恨不得这种痛,能够由他替邱英承担。良久后,他猛吸一口气,强行定了定神,缓缓将注射器里的杜冷丁推进邱英的身体。

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,柳玉卿看着手里的注射器,哭得喘不上气。

一支杜冷丁的镇痛作用只能维持25-3个小时。柳玉卿亲吻着邱英的发顶,艰难地等待着药效挥发。

不曾想邱英突然伸出手,一把推开了他,倔强地哑着嗓子喊:“我说过了,我用不着这东西。”

“我只想你好过一点。”

柳玉卿动作一顿,一把抓住了邱英因为无力又滑落下去的手。

“你想让我好过一点?呵呵呵呵……”邱英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,笑着笑着他的身体就开始震颤。

柳玉卿见状立刻手忙脚乱的叫救护车,断断续续地报出了地址后,他又俯下身观察着邱英。

此刻,邱英眨着眼睛,他眼前的事物逐渐开始模糊。柳玉卿的脸时而变成他的母亲,时而又变成他父亲。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和以及柳玉卿的呼唤声,那声音大的令他烦躁不堪,于是,他一把推开了那声音的来源。

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撑,邱英立刻摔在了地上。柳玉卿要来扶他,被他一把推开。

邱英的眸子里透过一抹阴狠,像是气急败坏突然爆发出了潜力一样,突然撑起身子用尽了力气翻身扼住柳玉卿的脖子。

“邱英,你醒醒,是我啊。”柳玉卿知道他产生了幻觉,于是,不断地掰扯他掐着自己脖颈的手。

此言一出,邱英的眼里只出现了一瞬间得清明,可转瞬又恢复了阴狠。柳玉卿见他双眼通红,没办法叫醒,于是立刻用力挣扎。

两个人扭打在一起,柳玉卿的脸因为呼吸不畅而憋得通红,就在他快要晕厥过去时,邱英突然松开了手臂,随后摇晃着脑袋,抱着耳朵吼叫。

呼吸突然畅通,柳玉卿立刻大口呼吸,缺氧带来的眩晕伴随着剧烈地咳嗽令他有片刻的失神。他躺在地上微微侧头,却只见邱英盯着他的脸,不甘地问:“你怎么不去死?”

柳玉卿一愣,那种充满怨恨的眼神成功的让他呼吸一滞,可他仍没放弃,立刻撑起身子拥住邱英,一遍又一遍地哑着嗓子复述着:“我是柳玉卿啊。”

“柳…玉卿?”邱英默念着这个名字,眼神也变得柔软。

柳玉卿擦了擦眼泪,捧着他的脸点头:“对,你的玉卿。”

邱英眨巴着眼睛,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,像是在用眼神刻画着他的轮廓。良久后,他缓缓闭上了眼。

“你爱我么?”

邱英直勾勾地盯着他,认真且固执地想要在柳玉卿的脸上找寻他微妙的情绪变化。

柳玉卿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。随后将头顶抵住邱英的额头,抱着他安抚:“爱,我爱你。”

他不知道邱英是不是醒着,于是也固执地重复着那三个字。

“那你陪我去死好不好?”邱英突然脱离了他的怀抱,挑着眉毛,勾着嘴角狞笑。

柳玉卿的鼻子又酸了,于是别过脸,盯着那支平时给他削水果用的银制小刀发起了呆。

邱英又笑了,笑声尖利地仿佛能洞穿人心。他一把抓住了柳玉卿的睡衣衣襟,歇斯底里地质问着:“你不是说你爱我么?怎么?陪我去死都做不到么?”

“你为什么就不肯信呢?”柳玉卿咬着嘴唇,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角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,捂着胸口,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
邱英冷眼看着。

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异样。

柳玉卿缓缓叹了口气,随后一吸鼻子,抹了一把眼泪。突然扬起了笑脸,温柔又爱怜地抚摸着邱英的眉眼,而后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向那把匕首。他将匕首握在手里,随即深吸一口气,俯身将匕首交到邱英手里,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等待柳玉卿的不是心脏被刺破的疼痛,而是邱英疯狂的大笑:“这算什么?是怜悯,还是顺从?”

邱英挑着眉毛,用刀尖轻轻滑过他的胸膛。

“随你吧。”柳玉卿一动不动,眼睛里面全是漠然:“我原以为,我能教会你怎么去爱,可是我错了。你要的是臣服,而我要的是平等。你这样的人,我教不会。”

柳玉卿说完就闭起了眼睛。

“哈哈哈哈哈,好,终于说出来了是吧?你教不会我是吧,那你滚吧!”邱英将匕首往地上一扔,匕首发出了清脆的声音,柳玉卿身子一抖,一睁眼,就见他恶狠狠地一瞪眼:“看我干什么!滚啊!”

柳玉卿捂着心口,猛地大退几步,又气又委屈,抿着唇起身就跑出了房子。

“等等。”邱英在身后叫住了他。

柳玉卿回过头,谁料邱英一股脑地将他的行李扔出了门外。

门“碰”地一声,关住了。

柳玉卿光着脚,穿着睡衣,就那样站在门口,呆呆地望着那间别墅。

他被扔了。

像垃圾一样被邱英扔出了门外。

出了机场大门,柳玉卿麻木地坐上了车,默默地翻完了整个电话本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联络的人。

由于他说不清去哪儿,于是,出租车司机将他放在了游客较少的老胡同,转身就开走了。

柳玉卿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得老长,头顶那明媚的阳光,始终照不进他那颗已经被伤透了的心。

他默默地拖着行李前行,可脚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猫叫。柳玉卿垂下头暗自盯了它好一会儿,好半晌才蹲下身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。

谁知黑猫却顺势翻了个身子,露出了肚皮。

趁着他愣神的工夫,小家伙立刻勾住了他的裤脚。柳玉卿轻轻地将它拉开,随后又拖着行李箱前行。

于是,在落日的余晖中,一人一猫,走得极缓。

柳玉卿走了许久,转头见它依旧跟着,于是叹了口气,又缓缓蹲下身,将他抱了起来,问道:“你也没家么?”

他的手指陷在猫咪柔软的毛发里,微微有些失神。或许是看出了柳玉卿对它的纵容,那小家伙居然“喵”了一声,大着胆子,爬上了他的肩头。

京市的街边有很多小吃摊,入了夜,店主们陆陆续续地搬出桌子。准备着夜市要用的食材,默默地等待着食客。

柳玉卿一个人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,肩头还站着一只黑猫,怎么看都像是旅游而来的过路客。

他一出现,街边的店主似乎察觉到了。于是,立刻大声招呼着:“来吃点啊,小伙子?有刚下好的馄饨。”

柳玉卿摸了摸肚子,在店家热情的招呼声中默默坐下了。他先是点了一碗热馄饨,随即钻进了店主的门市。

屋子里正烧着火炉,暖烘烘地正冒着热气,柳玉卿抹了一把水珠,随后隔着玻璃往外看,就能看到店家站在外面帮着客人烤东西,那烟雾升腾而起又瞬间被风扇和寒风吹散,好一派人间烟火。

他的吃相很是优雅,老板娘不由地多看几眼,随后好奇地搭着话:“小哥打哪儿来啊?”

“国外回来的。”柳玉卿擦了擦嘴角,抬起头回应道。

老板娘一笑,嘴上搭话,可包混沌的动作很是麻利:“嘿,就看你不像是个普通人,原来是国外回来的。”

柳玉卿将黑猫抱在腿上,随即轻笑出声,突然有了聊天的欲望:“不像普通人?那您看我像做什么的?”

“老师?”老板娘问了一嘴,见他没有反应,于是,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:“看着像个教书的。”

柳玉卿一愣,而后摇了摇头,指着自己的鼻子说:“我啊,失业了,什么都没有了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。”

“嗨,生活嘛,总有不如意的时候。你啊,还年轻,日子还长着呢。”老板娘停下包馄饨的手,认真地看着他开口劝着:“这年头,年轻就是资本,未来也无限可能。不像我们老两口,守着这样一个小店,一过就是一辈子。”

“您家孩子呢?”柳玉卿瞥了一眼这间不大的小店,缓缓问了一句。

老板娘洗了洗手,把套袖摘下来,而后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:“支教去了。去帮助人嘛,我们这小店还不算忙,也用不上他。”

柳玉卿突然有些动容,也不知是因为她眼里的慈爱还是别的什么。

一时间愣在了当场。

好半晌,他才缓过神来,忙不迭地起身付账,他这一动,窝在腿上的黑猫立刻跳了下来。

“呦,这不是那只流浪猫嘛,它怎么赖上你啦?”店主指着黑猫问了一嘴。随即,用手臂擦了擦汗珠。

“流浪猫?”柳玉卿看了一眼还在蹭他的黑猫。

“可不,这条街前面有个小学,有几个讨人嫌的孩子总是用石子扔他,怪可怜的,所以我们看到了就喂喂,这一来二去啊,它就和我们这一趟街混了个脸熟。”老板娘指着学校的方向,又打开了话匣子。

已经煮沸的大铁桶冒着腾腾地热气,老板娘的脸被熏得有些微红,柳玉卿的肩头一沉,那只黑猫又扒着裤子站上了他的肩头。

“那它以后有家了。”柳玉卿勾着嘴角,摸了摸黑猫的头,直接掏出现金付了账。

人一走,老板娘拍了一下还在愣神的店主:“人都走远了,还看呐?”

“唉,这不是快过年了嘛,你说咱儿子啥时候能回来嘛。”店主转头去看自家老伴儿。

老板娘看了一眼日历,忙不迭地擦了擦手抚摸着日历,看着那个用黑色记号笔标注的日期,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数着,边数边开口:“快了嘛,快了……”

柳玉卿回头,匆匆地看了一眼相依相偎的老两口,突然心里生出了几分勇气,勾着唇角,转身走远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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