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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大仇得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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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煦的微风吹拂着天边的云朵,调皮地推动着流云一路前行,像是永远也画不完得水墨画,每当有人抬头,看到的都是属于当下最美的天空。

透明的玻璃窗前,一位青年捂着胸口,抿着嘴唇,缓缓叹出了一口气。

“楚睿之患者,请到心内科一号诊室就诊……”广播中机械地播报着患者信息,青年手里掐着病历本,听到名字时,豁然转过了身,拿着心电图和病历本就走进了专家诊室。

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见了他立刻打了声招呼,随后接过他的心电图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:“根据你的检查结果来看是没问题的,至于你为什么会心慌,我也不是很清楚,你是最近才有的症状吗?”

“王叔,我是最近才开始心慌的,所以才来找您看看。既然没事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楚睿之抚摸着胸口,那里正在跳动着的,是另一个人的心脏。

这种感觉很奇妙,仿佛它的每一次搏动,都足以令他赞叹和感恩。

楚睿之很珍惜现在的生活。

在此之前,他每天需要吃各种各样颜色的药。父母带他走遍了大半个华夏,也看遍了国内的所有的医生。

四岁生日的时候,他的病情越发严重,母亲拿着那张扩张性心肌病的诊断书,哭得歇斯底里。自那以后,父亲毅然作出了决定,带着妻儿出国求医。

而后,父亲低价“转让”了专利,才为他换来了他重生的机会。

楚睿之思绪渐远,一时间连好朋友的脚步声临近都未有察觉。

门外一个青年猫着腰就溜了进来,他悄悄地绕到楚睿之的身后,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
没待楚睿之开口,王叔瞬间就抬起头瞪起了眼睛。此时已经时值中午,医院的人还是很多,为了不耽误其他病患看诊,顺便维护一下好朋友,楚睿之见状立刻拉着王晰出了屋子。

两个人匆匆地往外走,王晰本想伸手插兜耍个帅,可半天没找到口袋。于是只能尴尬地挠挠头:“都告诉你了平时要多注意休息,别思虑太重,我总觉得你是心理原因,对了,你要查的事情有进展么?”

“没有,自从我回了国,那些人就都不见了。”楚睿之放缓脚步,待两人走到医院门外的大花坛,他才收敛心神仔细回忆:“他们即对我无害,却又怕我发现,从我上小学开始,一直跟到了初中,所以我还是很好奇,他们究竟是谁的人。”

“靠…真是够变态的。你不会遇见终极痴汉了吧?”王晰忍不住开口说着,他缓缓伸出手想摸口袋找烟,可摸了半天才想起这裤子没兜。

于是有些尴尬地抬起了头,可瞬间就看到了楚睿之一直在盯着他看,王晰立刻轻咳了一声。

“你摸什么呢?”楚睿之瞬间就皱起眉毛,指着他的手眯起了眼睛。

王晰咂着嘴忍不住掩饰性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:“没找啥啊,咳咳……你不是叫我戒了么?”

他没找到烟,倒是找到了纸巾,于是俯下身来擦了擦台阶,拉着楚睿之坐了下来。

王晰望着他的侧脸,突然收回目光,捏着手里的纸巾默默出神。楚睿之接着讲着什么,他已经听不到了。

端看着午后的阳光顺着柳枝旁斜溢出洒在楚睿之白皙的脸庞上。他那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,随着每一次眨动,那睫毛都会遮住光影,扑簌簌地煞是好看。

楚睿之还在讲述着,他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,王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,不敢再看。

微风和煦,阳光正好。

医院大门口的人群熙熙攘攘。楚睿之独自讲述了良久,转头去看时,却发现王晰有些愣怔。于是他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王晰?”

王晰立刻摸了摸鼻子,从呆滞中缓过神来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楚睿之舔着后槽牙,缓缓垂下眼帘,自顾自的说着:“我不着急,只要我耐心地查,总会抓到线索的。”

他慢悠悠地站起身,凝望着远方。

王晰也跟着他站了起来,默默地陪着他。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是终究没出声。良久后,他看着楚睿之神色凝重于是开玩笑地说:“我快要分科室了,以后怕是没时间陪你了。可不要太想我。”

“那你可要好好祈祷。”楚睿之指了指医院二楼的那间办公室,成功地让他收敛起了笑容。

王晰立刻转移了话题,他指着时间冲他嚷嚷着到了饭点儿,准备蹭楚睿之一顿好好补补。

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往前走,王晰时不时地侧头偷偷用余光打量他,可每当视线与楚睿之交汇,又匆忙移开。

“唉,我还没问,你这么怕你爸,怎么当初选择了学医啊?”楚睿之转过头来问了一句。

王晰被这话问得一愣,随即他就勾起嘴角,无比肉麻的看着他,半真半假地说了句:“为了你啊。”

“你少寻我开心了!”楚睿之瞬间就皱起了眉头,抱着手臂向前奔逃。

“我认真的!”王晰停下脚步,午后的阳光下,两个青年一追一赶,瞬间就淹没在人群中。

与此同时,地球的另一端。

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看着无尽的黑夜静静地出神。黑压压的天空中,好似酝酿着什么惊天阴谋一样,黑漆漆地令人胆寒。

“铛铛铛~”一阵敲门声传来,他顿时警觉地走到门口打开了监控。

金发快递小哥见无人应答,于是正准备将信件扔出去时,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。

“给我吧。”那人薄唇微启,冷冷地说出了一句话。

快递小哥莫名地咽了口口水,将手里的信件递了出去,而后飞快地逃走了。

青年将手里的信件拆开,随即眉头紧蹙,立刻掏出电话打了出去,对方无人接听,于是他立刻打给了手下:“李修哲,带着人去工厂看看。事情脱离了掌控,特里萨单独将人引过去了!”

说着,他连西装都来不及套,立刻起身出了门。不多时,院子里就停满了车。李修哲从车窗内弹出头来,刚想问话,那青年就开口:“我来开车,你打电话,打通了为止。”

两人迅速调换了位置,一行人一路飞驰而过,车内的李修哲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焦急地继续打着电话。

突然,车队后面的警车铃声大作,他缓缓扭过头看着跟上来的警车焦急地提醒着:“乔衍,交警跟上来了,你慢点开,时间来得及的。”

乔衍用余光向后扫了一眼,可他的脚却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底,盯着前方笔直的公路喊了句:“坐稳了。”

李修哲立刻抓住了握把,两个人一前一后,一个负责瞭望,一个负责开车,配合得十分默契。

乔衍驾驶着车不断地加速。

与此同时,废弃的车库里,突然传来了两声炸裂似的枪响,那突如其来的音波打破了夜晚的宁静,一时间脚步声、夹杂着犬吠和警鸣声不绝于耳。

一个年轻女人举起黑黝黝的枪口,对准了一个中年外国人,她眼看着他在地上艰难地爬行,血迹弄得到处都是,她嫌弃地皱起了眉毛。随即她微微曲起手指刚要扣动着扳机,就在这时,警察的脚步声临近,那名带头的警察立刻喊道:“警察!放下枪!!!”

她都没理,立刻扣动了扳机,“嘭”的一声,打中了他的心脏。与此同时那赶上来的警察也立刻开枪反击,子弹飞速射出,正中她的眉心。

她睁着眼睛,缓缓倒地。唇边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,在即将死去之前看到了车里那张熟悉的脸孔。

那人不顾警察的阻拦,迈开长腿高声喊着:“停止射击!!!”

可一切都晚了。

那女人再也没有了呼吸,她睁大了眼睛,眼角滑下了一滴泪。乔衍看着她渐渐滑落的手掌,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叫出了她的名字:“特里萨!”

他张着嘴巴大口呼吸着,只觉得那滴滑落在他掌心里的泪花仿佛在灼烧着他的心。

四周的警察立刻围了上来,黑黝黝的枪口立刻对准了他们两个人。

紧跟在乔衍身后的李修哲冲进了包围圈,他缓缓伸出手来摘掉了墨镜,见到他的脸,四周的警察们立刻猛吸了一口凉气,瞬间就收起了枪支默默地退到了一边。

这废弃的工厂里顿时陷入了沉默。

安德烈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,似乎是已经凉透了,他那死灰色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不甘。

乔衍阴着脸半搂着特里萨,在李修哲想要俯身伸手的瞬间他突然摇了摇头,伸出手抱着特里萨的尸体站起了身。

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,他的怒气似乎到达了极致,带着些疯狂地抿着唇说道:“烧了,一个也不留!”

在场的警察们都面面相觑,没人敢吱声。警察队长畏畏缩缩地看着发号施令的人抱走了嫌疑犯的尸体。

他们站成了一排,眼看着乔衍带来的几个手下开始熟练地处理着现场。

浓烈的汽油味道瞬间席卷了现场所有人的鼻腔。这一把大火仿佛烧尽了世间的污浊,同时也灼烧着这世间所有的黑暗。

漫天的火光在这寂静的夜里升起了一抹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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